头朝下的回望(1)

头朝下是因为住到了地球的另一面， 小时候是设想要打洞过来的... 话说...

高考填志愿，我一心要投靠一个不太跟数理化沾边的理工科专业（虽然我一直对数学物理怀有深深的敬意）， 初 中每次美术课上大闹天宫的经历给我留下的愉快回忆，加上周围一干学画的哥们儿的影响， 我把目标锁定在建筑和工业设计上（这两个专业都要求在档案袋里塞两张徒手画）。最终鬼使神差，又把设计排在了建筑前面，这样，在那个暑气未消的夏末，终于 南下千余公里，走进一个热气腾腾的南方火炉城市，开始的我的设计之路。校园里迎接新生的大红横幅上写着：欢迎90级新同学。

九十年代初工业设计还处于石器时代。彼时全国只有五六所学校有工业设计专业，而且严格说还都不叫工业设计，官方名称是产品造型设计，学校内部简单概括成“搞造型的”。其实说搞造型的就算抬举咱们了，要迈出学校大门，经常会有这样的问答：”造 型？造什么型？是不是砂型？那东西我翻过”。大四那年我和同学老杨出去联系实习单位，公交车加腿力之所及的大小工厂企业都跑了一个遍，老杨谓之曰“扫 街”。一连扫了几天，没几个人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的干活。最接近他们理解能力的是装潢（这个词我都怀疑现在还有没有）答案不出意料，也还是“装潢我们现在 暂时不需要。白做？白作也不需要。”最终碰到一位84级师兄，长期窝居一客车厂，出于同门师兄弟的关系，热情得接待了我们。最后终于领得一实际课题，美其名曰客车车身色彩设计，其实不过是弄几个颜色条对付一下了事。这都是后话，按下不表。记得出得厂门，我跟老杨相顾无言，在这个地方憋了五六年，不容易啊。